雖然我一直認為老爺是神經病,可是在他心裡,他也覺得我是一個神經病,我們這樣應該可以算是很瞭解對方?

由於我本身是個作家,所以情緒起伏很大也是很合理的事情,他常常看著我突然哭突然笑突然比手劃腳,我也常常看著他打電動時一邊罵髒話一邊跟電動裡的人物對話。

某天,他用模擬器在打一個老遊戲叫「月華劍士二」,那是一個跟King of Fightres很像的遊戲,總之就是兩個人拿刀、拿劍或空手在那裡互相打來打去、砍來砍去的遊戲,我本來在旁邊安靜的看合購板,可是他實在太激動了,讓我忍不住偷看了一下,我發現,從說了「戰鬥開始」那一瞬間,穆先生就會開始不斷的罵髒話,然後由於他是用鍵盤在玩,所以妳會一直不斷聽到鍵盤連打的聲音跟髒話交錯,形成一種有點發瘋的感覺。

「靠!不要以為你拿隻雨傘(←最後的大魔王不知道為什麼手裡拿支雨傘)就了不起!」(敲打鍵盤聲)

「X!你這個瘋子!」(敲打鍵盤聲)

「啊啊啊啊啊啊~~~~~~~~!」(敲打鍵盤聲)

「落地得分!」(敲打鍵盤聲)

「現在2:0了,來吧!」(敲打鍵盤聲)

「喔喔,賣啦!我拜託你正常一點好不好?」(敲打鍵盤聲)


我從其中節錄了六句話,不要以為電動打很久,這可都是在一分鐘之內罵出來的內容。

所以如果他打電動的時候我正在寫小說,我們住的地方就會變得很吵,一下子有人哭,一下子哈哈大笑,一下子罵髒話,一下子又乒乒乓乓的,精彩吧。

另外,我們有時候會討論到將來「孩子」的事情,某天他開車的時候突然問我:「你覺得我們將來要不要生小孩?」

我嚇了一跳,想說這麼快就要討論生小孩的事情真是令人害羞,所以我就羞答答的回答說:「怎麼這麼問呢?」

結果他對我說:「我是想說我們都有神經病,小孩子生下來會不會不正常?」

……。

神經病不是只有你有而已嗎?什麼時候變成我也有了?

「不會啦,你沒聽過負負得正嗎?兩個神經病,生出來一定正常,而且我這麼聰明,沒問題的啦!」

「為什麼?」

「耶?你沒看過那篇文章嗎?」

「哪篇?」

「我也忘記了,不過那文章的大意是說你的男朋友如果很聰明,小心!他的媽媽一定是很厲害的角色。因為他說女生如果聰明,小孩子有七成五的機率會聰明,但女生如果笨,爸爸再聰明也沒用,所以提醒笨的女生不要隨便亂翻人家的盤。」

「什麼理論啊。」

「不知道,看完的時候覺得真好!將來我的小孩會很聰明。」

「妳又知道自己聰明了?」老爺一邊開車一邊笑。

「哼,最起碼我比那個智商49的好一點吧。」

「妳不要搞錯了,我的智商是九萬九千九百四十九,不要自動把前面的數字去掉。」

我冷笑。「九萬九千九百四十九的人偷鄰居錢的時候會把自己家鑰匙放在那裡提醒人家那是我偷的。」

「那是小時候還沒進化,我後來才變聰明的。」

「是因為被打才變聰明嗎?」

「我想應該是喔,我幾乎天天被打耶!」

「哇!好棒,那以後我們是不是也要天天打小孩?」我開心的回嘴。

老爺轉過頭看我一眼。「白癡。」

「不然小孩要做什麼?」我問他。

「他要學打PS2的遊戲。」

「等到小孩長到可以打電動的年紀,搞不好都已經出到PS6了吧?」

「反正他要學會陪他爸爸打電動。」

「那好。」我開心的想著。「那他要學會陪我跳DDR。」

啊!我知道這時候一定有很多人想問DDR是什麼,雖然我在故事一開始就介紹過,但是我一定要再強調一次,那遊戲名稱叫「Dance Dance Revolution」,是Konami公司的產品,現在已經出到不知道第幾代,它是大型的跳舞機台,跟那些用手按的一樣都是音樂遊戲,只不過DDR是用腳踩踏板,機台上會有上、下、左、右四個踏板(另外有種solo機台還多出右上跟左上兩個踏板),配合螢幕上的箭頭,在節拍點的時候踩踏板。

超好玩的你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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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小孩除了要學打電動跟跳DDR之外,還要學運動,總之這小孩當我們的小孩應該會很歡樂吧,放學回家先跳DDR運動,然後等爸爸下班一起打電動,好酷的生活。

不過我很怕小孩會跟他老爹學習一些不太適合他年齡的口頭禪,例如他爹愛用的「X八毛」與「臭其X」,因為老爺講話的發語詞一向都是經典國罵,所以小孩子一定會學,萬一他到學校對著老師罵臭其X怎麼辦?

又,因為老爺的字有點太亂,所以我擔心他以後替小孩簽聯絡簿可能會被老師懷疑這名字是小孩自己亂塗鴉簽的,老爺聽完之後很不以為然的說:「聯絡簿本來就是他自己簽就好啦。」

一個神經病的爸爸,一個神經質(神經病本質)的媽媽,我開始思索我們的小孩會接受什麼樣的家庭教育?

記得有一次穆先生的MSN開著,他一位朋友找他,但是老爺人跑去洗澡,所以我就跟那朋友聊起來,他說他是老爺台北的朋友,然後我們就在那裡亂開玩笑。

「以前我跟穆傑爾曾經玩過一整夜的○○〤〤呢,當時真害羞。」他朋友這麼說。

「那真是謝謝你。」我看完之後回了這麼一句。

「為什麼?說謝謝幹嘛?」對方顯然不懂我為什麼道謝。

「拜您之賜,正因為您當初跟他玩了一整夜的○○〤〤,現在我才可以跟他玩一整夜的○○〤〤啊(羞)。」

「…………,小穆,你不要鬧喔。」對方傳來了這樣的訊息。

「穆同學真的在洗澡啊,你不相信我是他女朋友嗎?我幹嘛要耍你。」

「我不相信有女生會這樣說話。」

看到這句之後我坐在電腦前哈哈大笑,接著老爺洗完澡出來問我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我就告訴他剛剛他朋友說的話,老爺聽完之後立刻跟我換手,坐在電腦前跟他朋友講話,他就回了這麼一句:「我身為一個神經病,有個怪咖女友也是很合理的事情。」

有時候我的確認為自己跟其他女生不太一樣,穆先生也說我是第一個給他很多不同印象的女生,他說我可以很聰明,偶爾也超笨,可以嚴肅,也可以搞笑,可以堅強,也可以很脆弱。

而他所給我的感覺,就是安心。

沒有許多花俏的言詞,沒有太多華麗的裝飾,我們之間的感情,就是很平淡的往前推進,或許每天多一點點,如此而已。

我不知道現在的愛情模式是如何,但是女生都會希望有人呵護自己吧,在遇到老爺之前我也希望自己的男友會照顧自己,會把自己捧在手心上呵護。

但是我想起以前看過三毛的書,她在書裡提到:「娶一個老婆回家並不是請一尊神像回來家裡供奉,不需要小心翼翼。」

所以愛情應該是互相的,男生雖然看似堅強,但有些時候他們是不得不堅強,他們也會有脆弱的時候,並不是只有公主需要被呵護,王子也同樣需要一個安慰的擁抱。


愛情,要懂得彼此珍惜。


清明節的時候,老爺跟著我回台北拜見我父母,回程的路上,他問了我一個問題,他說:「妳覺得『習慣』會是愛情的殺手嗎?」

我聽到這句話,想了一想,然後回答:「我喜歡習慣。」

是啊,習慣有什麼不好呢?

車子平穩地開在高速公路上,我們聽著ICRT流轉的音樂聲,車子裡載著今天去外婆家時外婆給我們的各種食物跟水果交代我們在車上吃,因為開夜車的關係,我在旁邊一直努力地跟老爺講話,希望他不要因為開車太無聊而想睡覺。

有些人渴望愛情多采多姿,期待每天都會有不同的新鮮感覺,有些人喜歡淡如水的愛情,每個人談感情的模式都不一樣,但一定可以找到跟你相契合的另一半。

「你呢?」在我回答完之後,我反問了老爺一句。

他沈默了幾秒之後說:「如果有人問我們為什麼會在一起,我會回答不知道,但如果有人問我們為什麼不分手,我會回答是因為習慣。」

聽見這樣的句子,通常女生會有什麼反應?

「這兩個人的感情是不是出問題了?」

老爺的這句話,乍看之下好像不太有談戀愛的感覺,當下我一聽,感覺好像也是這樣,不過後來他跟我說:「習慣有什麼不好?我認為談感情就是要習慣,畢竟以後是要一起生活的,所以彼此習慣是一件好事。我覺得講出『習慣是愛情的殺手』這句話的人,可能對感情的態度只是短期的,並不是真正想要找一個伴侶。」

愛情,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或許你要想清楚,才能告訴自己這問題的答案。

而每個人的答案都不盡相同,沒有人對,也沒有人錯,你只能說大家想要去的地方不一樣,卻不能說對方想去的地方是爛地方。

那天因為塞車,我們去了清水休息站略作休息,從那裡俯瞰夜景很漂亮,我看著身旁雙雙對對的情侶,有人緊貼著彼此的身軀,有人火熱的吻著對方的唇瓣,有人大聲的談笑,而我跟穆先生,就是靜靜地坐著看夜景,沒有什麼交談,但心裡的感覺卻溫暖又踏實。

清水休息站以夜景聞名,因為塞車的關係我們從國道一號切到國道三號,所以才會因緣際會地去到那裡,後來到台中從國道三號接回國道一號,想不到還是塞車,所以後來轉走省道回嘉義。

這一路上雖然繞了很多遠路,但欣賞到了許多不同的風景。

老爺邊開車邊說:「妳看,如果不是因為塞車,我們也不會來這裡,不來這裡,就不會看到這些風景。」

我突然想起關於愛情的事情,有些人很幸運,他開上高速公路之後就一路順暢,沒多久之後就到達目的地了,另外有些人就比較不幸運,他開上高速公路的時候總是塞車,他常常進退不得只好卡在那裡,另外有些人看見前方塞車,就會開下高速公路找別的道路來替代,其實所有的人都會到達目的地,只是花的時間長短而已。

而有些人塞車的時候就只會抱怨,有些人會轉其他道路,有些人還學會欣賞沿路的風景,讓心情變得更好。

穆先生以前都被認為很花心,因為換女朋友的速度很快,而且好像總是有對象的感覺,他後來跟我說以前他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總是不斷地在尋找,這條路塞車,就換條路走。

而我總是被認為很傻,在那裡不斷的等,以為就算塞車,就算眼前的情況是所有車輛都卡死不動,只要繼續等待也總會有往前進的時候。

然後我們遇見彼此,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對彼此都還不熟悉,我們花了一段時間去習慣彼此,而到現在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習慣沒有什麼不好。

人都在時間的追趕中不斷地老去,我不想花太多時間在學會習慣,如果可以從此就選定一個人,何必要花兩倍、三倍的時間浪費呢?哪有這麼多時間可以用?

每個人心裡都多多少少有一點瘋狂的成分存在,我們都需要被人瞭解、被傾聽,這世界這麼大,一定會有跟自己相契合的人在某處等你。

希望你也可以早日找到你心中所屬的那座斷背山,不不不不不,是所屬的那個神經病,不不不不不,我到底在說什麼,是希望你早日找到發給你「Mr.Right」卡或「Miss Right」卡的那個人喔。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父母,不不不不不,是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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